清明时节,一家人怀着思乡之情踏上回乡之路。小汽车沿着富有现代气息的一级公路一路飞奔,顺顺畅畅转入村道,昔日走土路时那种起伏颠簸和尘土飞扬的感觉过去了。进入蜿蜒曲折的村道,一样的畅通无阻,虽然一些路段遇上小汽车会车时有点显窄,但是没有昔日的路面坑洼泥泞,人背自行车的惨象了,一帆风顺安全到达家乡—朱林黄屋村。
跨入家乡,好在天公作美,没有遇上“清明时节雨纷纷”之天气,但却有一幅“路上行人欲断魂”之情境重现,一拨拨行人肩挑祭品,或拿刀铲,或提鞭炮,老老少少缓缓前往高山峻岭或平缓山坡祭拜先祖。家乡的习俗,祭品一般用鸡、鸭、鹅、猪肉、发糕、果品,还有香纸、蜡烛和鞭炮等物品,通过上香,敬茶敬酒,鞠躬,燃放鞭炮等仪式就算祭拜完毕,保持传统方式,没有别村以鲜花纪念那么前卫。
家乡有座大山叫大枪盖,山峰不算高,据说海拔300多米,但山脉很长,绵延曲折十几公里,自然形成道道山麓和沟壑,相当美丽壮观。儿时的印象,道道山麓长着茂密的乔木灌木,郁郁葱葱,犹如原始森林般深沉,常有翠鸟树稍鸣叫,松鼠树上蹦跳。山麓里是野猪、黄猄、狐狸等动物的“乐园”,喜欢以铁猫捕猎的隔壁大叔偶尔猎捕到野猪和狐狸,邻居有时也有幸与大叔共享美味大餐呢。山麓里长的野树林,有香樟树、橄榄树、鸭脚树、桐油树等,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杂树,再生能力超强,砍伐了再长,长大了又伐,源源不断地为山里人提供生火煮饭的柴火和冬天取暖的碳火,童年时的我也体验过一回“卖碳翁”的烧炭过程呢。巍峨起伏的山脉大部分长上大片四季长青的松树,村里划出小部分作为牧草地,用于放牛羊。回想童年放牧时,一幕幕“风吹草低见牛羊”的景象历历在目,茵茵绿草肥了牛羊壮了马,漫山遍野的山花野草随着季节的更替,从青青草丛,山花烂漫到花凋谢草枯黄,冬季放火炼山,简直就是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的真实写照。
道道山麓由于受多年洪水的冲刷形成山沟,山沟里由于灌木林的水分涵养和地表径流形成涓涓细流,细流绕山回转便汇成江河,一道道小溪汇流到咱们村边的江叫担水江,据说是村民常到此江挑水喝而得名,童年的记忆,此江水流不大,但四季常流,水深过膝,清澈见底,常见成群小鱼游来游去,偶遇水鸟岸上凝视觅食。多年来村民主要种植水稻,春夏两造,担水江是祖祖辈辈耕地种田的主要水源,又是孕育村民的生命之源。由于水源充足,稻田的边沟自然有很多小鱼小虾繁衍生息,还有常见的塘角鱼、走水鱼、黄膳、泥鳅等,每到夏秋季节,便是群群白鹭的好食材,也是牧童的美味午餐和村民的盘中佳肴。一些江段,由于灌溉需要,季节性地修建拦水坝,这些小水坝既是鱼儿的生息地,更是小屁孩们玩水避暑的游泳池,村民的游泳技巧就是从那里炼成的。
这次回乡祭拜故人,以寄托哀思。走走曾经走过的山道,看看熟悉的山峰、田野和江溪,道路宽了但依然泥泞不堪,层峦叠嶂的山峰依然翠绿苍茏,但成片成片的松树林已基本消失了,现在取代的是排列整齐的桉树林海,山麓里的天然林木已不见踪迹。走出山麓口,小溪干涸见底了,溪水哗哗流淌动听之音已成为记忆。层层梯田依然绿意盎然,生机勃勃,但长着的不是禾苗而是野草。担水江的水依然有水,但水体有点混浊,滔滔江水变成潺潺流水,水深从淹没膝盖降为淹没脚跟。
回到村里刚好遇上扯着拐杖的隔壁大叔,问候近年还上山打猎吗?他说年龄大了走不动了,不过也没有什么野生动物可猎捕了。问及些中年大哥,今年春季为何不种田?他们说不知道是天气干旱或者是种桉树,或者是别的原因,近几年基本没有水源种早稻了,青壮年劳力大多都外出打工去了。
感受幸福,记住乡愁。走回乡的路不再波折,看到家乡的山依然巍峨苍翠,小河的水仍然流淌,我心旷神怡。(刘 淼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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